生命共同體~生命的樂章

2010072213:56

冥冥之中,爸爸和媽媽似乎牽繫著彼此的生命交會在共同時空中。

自從氣功的父親事件之後,父親的健康狀況就一路下滑。民國89年爸爸身心狀況不佳住院,媽媽隨侍在旁,原本也體弱的媽媽,竟然引發致命的猛爆性肝炎。父母雙雙住院,姐弟妹四人樓上樓下奔跑,醫院成為我們相聚最多的地方。

       很快的媽媽進入意識不清,陷入昏迷,腹部腫大,全身膚色變得蠟黃,只能依靠鼻胃管餵食。在媽媽昏迷期間,爸爸常吵著要到樓下看媽媽,緊握媽媽的手,面對老伴聲聲呼喚,媽媽就是沒回應。爸爸紅著無助的眼神,用顫抖的聲音對我們說:你媽媽有比較好了對不對?我們只能強忍淚水,自欺的點頭或無言。為了讓爸爸安心,只要媽媽稍有動靜,就趕快帶爸爸到樓下看媽媽,可是當爸到時媽媽又靜悄悄了。爸爸幾次崩潰呼嚎,如果媽媽走了,他也要跟著走。每思及父親無助眼神呼喚母親的那一幕,縱然已過10年之久,淚水仍然泛流。事後大弟莞爾的說:沒想到爸爸對媽媽感情這麼深重。

        父親因母親病情並無好轉,但住院時間已屆健保規定上限,故而轉往精神病房暫住,以榮譽為軍人第二生命自居的爸爸,無法接受精神病房的安排。曾經是孩子心目中巨人~英姿煥發的父親,此刻,變成一個需要我們呵護的脆弱老人。當時只能安慰爸爸,只要住幾天就可轉回普通病房,我們也都盡量到那陪伴,爸爸也能了解媽媽當時攸關生命關鍵時刻。

        精神病房是一棟獨立的建築,人員出入管制嚴謹。在那裡時而聽到悽厲哀嚎、尖叫、歌唱及我最愛的美妙鋼琴演奏。我想,每一個故事背後,隱藏著不為人知或美麗、或淒涼的悲歌吧!幸而父親只待了一星期,就轉回普通病房。我們也結束了一週特別的精神病房體驗。

        在醫院除了擔心照顧病危的媽媽,也要看顧爸爸的身體和情緒。我們都必須強忍內心的傷痛,默默拭去不停的淚水,深怕一觸即發的哀情在病房中失控。那種鬱悶悲傷的情緒,只能在回到家中的夜晚,躲在厚厚的棉被中放聲痛哭(當年和婆婆同住)。雖然有老公的安慰,絲毫無法減輕可能即將失去至親的痛。

        後來醫院發出病危通知,要我們做最壞的準備。那是至親至愛的母親,怎麼才一個月功夫就要沒有了呢!我們忍著悲痛,一面討論著、準備著最壞的狀況;一面舉凡聽說有效的藥物,能取則用。遠在台北的小弟寄回昂貴的治療肝疾藥物,大弟也買高價仙丹似的蔬果天然酵素,而我和妹妹多次到苗栗銅鑼山,求取佛水、外加朋友介紹的石蓮花汁....等等。只祈求親愛的媽媽醒過來。

        感恩諸佛菩薩!聽到了我們祈求的聲音,看到了良善溫柔的佛子,媽媽終於慢慢甦醒好了起來。這一年,我放下了一些事,也看淡了一些事。
      
精神病房中淒涼的悲歌,依然迴盪心中。我想,他們正努力的破繭,再譜生命的樂章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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